“大学生,老农民看你来了”,话还没落地,人已经进了门。快坐快坐,别人还没进来就寒碜人”。“农民一身土,敢给你这坐”。“有啥不敢的,你好好坐,喝茶,想坐到啥时就啥时,叫我好好看看你”。
“人都老了,有啥看的”。是的,是老了。再也看不到她那两条又黑又长的辫子了,再也看不到她那清澈透明的大眼了,再也看不到那个拘谨矜持的少女了。。。。
“我走啦,不想给你两当电灯泡了,你两好好聊”,一毛钱洋火见我两在斗嘴而冷落了自己,她要走。“别走别走,一会儿下了班,我请你们吃饭”。“不,我真的有事,本来不想到你这来,她硬把我拉上”。看见留不住她,我同桌也要走。“你走啥,你正经事还没说没办,你来干啥来了”。说着,一毛钱洋火把我同桌按在了椅子上。
“她儿子今年考高中,想在你学校上,她不好意思一个人来,才拉来”。在送她的路上,我才知道同桌来的目的。
“你一定要给她帮这个忙,要不,我饶不了你”。半封(半疯)子就是半封子,多年没见,还是那种性格。“没问题,小事一桩”。
“十几年了,你这钢笔字体还是没有变”,她翻着我的备课本。“你看我人变了没有”?隔着办公桌,彼此看着对方,谁也不说话。她那常年被阳光嗮黑的脸上出现了红晕,端水的手似乎在抖。